挺立文坛的批评旗帜
这个时代,貌似贾政假正经者多,有趣的人少;心如槁木者多,有真性情者少。人如此,各类媒体更是如此。能够兼具两者——有趣而又有真性情,《文学自由谈》当属其一。
我说“其一”,没有说“唯一”,是因为说“其一”,我不需要对有无“其二”“其三”负责;说了“唯一”,我就得对“各类媒体”进行量化的数据分析。这活儿,在下干不了。是不是“唯一”?还是留给那些见仁见智的“仁者”“智者”去作判断吧。
一个偶然的场合,听说某核心期刊的评选部门,仅仅因为该刊不缴纳“会务费”,而把《文学自由谈》剔出了“核心期刊”圈,就曾为之愤愤不平。转而一想,《文学自由谈》离开“核心期刊”圈,不是《文学自由谈》的损失,而是“核心期刊”的损失。大多核心期刊,是高校教授们挣工分评职级的平台,那里塞满了符合“标准”的垃圾。君不见,它们已经边缘化为极少数人自慰的器具,而《文学自由谈》则仍在读者的“核心”之中。
《文学自由谈》最吸引我的是两点:一是坦诚犀利的批评精神,二是幽默、机智、泼辣的文风。坚硬的石头,常常是用羽绒包裹着的;或者说炮弹外常常包裹着一层糖衣,简称“糖衣炮弹”,当你陶醉地舔着糖衣时,一不小心火药会迸得你一脸乌青。当然也有不绕弯子,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。从个人阅读兴趣,我更喜欢富有弹性的包裹着羽绒的石头:嬉笑怒骂、含沙射影、借古讽今、指桑骂槐、声东击西、打打揉揉、刚柔兼具、笑里藏刀,这类文字更需要智慧和自信才写得出。
曾听到有人批评该刊每期都把李国文先生的文章安排在头条,意为应不拘一格选头条才是。但我倒要为刊物申辩一句。论为刊物撰稿的总体数量和质量,谁也比不过李先生;论嬉笑怒骂、针砭时弊的功夫,能与他匹敌的作者也不多。因此,即使作为一种“奖励”,把李先生放在一个重要的固定位置,也无可非议。
《文学自由谈》走过了风风雨雨的三十年,其中甘苦,我作为同业者,感同身受。在表示衷心祝贺的同时,更愿它在当今复杂的媒体环境中继续挺立文坛,成为批评界不倒的旗帜。刊物评选重要作者,承蒙抬爱邀我担任评委,令我诚惶诚恐。面对那些武功高强的作者群,哪轮得吾辈来评头论足?如果刊物评选“重要读者”,我就忍不住要毛遂自荐了。
我与这份刊物结缘于十年前。2004年6月到《文学报》供职时,在编辑部第一次看到它,便相见恨晚,从此不离不弃。后来有缘结识主编任芙康先生,获得一份赠阅,但我仍然从邮局订一份至家中。如此,我就拥有两份刊物,办公室和家中各一份,可以随时翻阅。这样是不是有点“奢侈”?非也,一本刊物全年订费才48元,摆一桌饭招待朋友的花费起码可以订阅二十份。从这个小细节,可以看出我对刊物的痴爱。自诩“重要读者”,也是言之有据的。
我从这份刊物所获得的营养,也是三言两语难以道尽的。记得,某年在北戴河一个理论研讨会上,坐我边上的《小说评论》主编李国平先生小声嘀咕了一句:“没有《文学自由谈》,哪来的《文学报·新批评》?”对此,我未作应答。不是我的思维迟钝,也不是我心胸狭隘到讳言《文学自由谈》对《文学报·新批评》的影响。因为回答这样一个问题,不是简单用“是”或“否”就可以做答案的。其实,《文学自由谈》岂止对《文学报·新批评》有影响,可以说对我张罗《文学报》时期的整个办报理念都有影响。